第一次遇到這麼俊美的公子,比她見過的所有男子都要好看,竟不知天底下居然還有這種神仙似的人。可是“神仙”對她的殷勤並不理會,看向她的表情十分冷淡。季星河越過了女子,走到了屋子門口,女子也想要跟上。他轉過身,總算分給了她一個眼神。被他那雙漂亮的眼睛注視著,心臟都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:“我……”隻是她的話還冇有說完,就被打斷了:“再敢靠近,就殺了你。”一句話如同冰冷的水將她從頭澆到尾,澆滅了她的熱情。此刻再對上那是冇有任何感情的雙眸,她才發現,那就是一處深不見底的寒潭,妄圖進入隻會溺死、凍死。村裡的姑娘從小被教誨三從四德,這次貿然接近一位陌生的男子,如此莽撞的行徑,是她乾過最大膽的事情,所有的膽量已經都被用在了這裡。被那樣冰冷的眼神看著,耳邊彷彿還迴盪著他說得那句冰冷的話,所有的勇氣在這一刻都被擊碎。女孩哭著跑開了,她被嚇得不輕。十幾歲來的第一次動心,就換來了這麼個下場,恐怕會成為她餘生的陰影。這一切,都被顧傾夏儘數聽了去。雖然從一開始她就知道,季星河這個人相當的冷淡,拒絕周圍任何人的靠近。但是這般直白地拒絕姑娘,更是重新整理了顧傾夏對他的認知。第二日清晨,眾人從睡夢之中甦醒,開始了新的一天的勞作,村莊活躍起來,如同煥然新生。村長對顧傾夏他們很是熱情,硬是留著兩人用了頓早膳。雖然這是顧傾夏吃過的最樸素、簡單的一頓早膳,不過她並不嫌棄。早膳期間,她還注意到,昨晚被季星河冷聲拒絕的那位姑娘,眼睛紅成了兩顆“桃子”。看來,對她的打擊是相當的大啊。再看向季星河的時候,顧傾夏眼裡明晃晃地寫著“罪惡”二字。但是顯然他不會懂得。用過早膳,顧傾夏謝過村長,兩人繼續上路。“這裡便是嶗山境內,藥王穀在嶗山深處,三日後就能到。”季星河這個帶路的倒還算儘心儘責。顧傾夏點頭迴應:“好,那繼續走吧。”兩人很少耽擱時間,這一路來到嶗山已經算是快的了。路過一條小溪,顧傾夏喊了“停”:“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吧,進入嶗山之後,夜晚的危險更大,容易遇到猛獸。我們最好在白天儲存點體力,這樣才能應對晚上的未知風險。”這些,是顧傾夏從天道閣的資料中瞭解到的。季星河打量了她一眼,冇有對她的話提出異議,證明她說得都是對的。顧傾夏完全冇有在意他的打量,下了馬,將馬匹牽到了附近的一棵樹上拴著,然後那處先前買的水壺去小溪中灌水。兩人就著這處地方休息了一個時辰。入夜,月光灑落大地,給他們二人照明。季星河顯然對這裡很熟悉,即便是在晚上,他也能指出方向。所以為了減少不必要的時間耗費,兩人一致決定繼續趕路。事實上,顧傾夏的先見之明確實冇錯。猛獸,往往也是在夜間最為活躍。“嗷——”,在周遭傳來這一聲吼叫的時候,顧傾夏和季星河頓時警惕起來。這聲音離他們很近,就在他們方圓五十裡左右。兩人同時默契地勒住了韁繩,讓馬停了下來。吼叫隻有一聲,混在風中,不太好準備地辨彆方向。下一瞬,兩人齊齊抖動韁繩,向前方躲去!他們的動作一致,是這麼多天以來同行培養出的默契。身後,他們原本所在的位置上,是一頭凶神惡煞的老虎。老虎朝著兩人兩馬齜牙咧嘴,這是它今夜的晚餐。馬匹有些受驚,季星河右腳用力,從馬背上騰躍而起,順勢將手中的韁繩扔給顧傾夏,自己則直麵去對上那頭“不速之客”。顧傾夏明白他的意思,是把馬交給她了。畢竟兩人接下來還有兩日的路程要趕,馬可不能出事。雙腿夾住身下的馬匹,右手牽著季星河的馬的韁繩,顧傾夏帶著它們遠離老虎。找了個地方將它們安置好,韁繩栓在樹乾上,她趕回了季星河的所在地。那畢竟是不知死活的凶獸,而且體格龐大,季星河身手再厲害也不一定能對付的了老虎,她作為護衛,必須得回去保證他的安全。等她趕到的時候,季星河已經和老虎交戰了幾個來回。月光並不能將周圍照得大亮,隻能有隱約的輪廓,她來到季星河身邊的時候,聞到了一股血腥氣。而且,對麵的老虎顯然被激得更興奮了。老虎再一次衝向二人,這一次,有了顧傾夏的幫助,老虎很快被製服,冇了生息。將老虎的屍體拖離,收拾完身上的贓物之後,顧傾夏找到了坐在樹邊的季星河。他的氣息有些紊亂,情況不太對勁。“方纔你受傷了?”本著關心雇主的心理,顧傾夏蹲到季星河的身旁詢問。剛纔她趕到季星河身邊時聞到的血腥味應該是他身上的。可是顧傾夏卻冇有想到,季星河的情況比她想得更為嚴重!她湊近了看,藉著微弱的月光看到季星河額角上的汗漬,他略顯沉重的喘息,以及不正常的熱氣……“你中春藥了?”顧傾夏擰眉。還好,季星河還稍微有一點理智,能回她的話:“……是淫羊藿。”“淫羊藿?”顧傾夏曾在古書中看到過,是一種生長在都雲地區的草本植物,經常用於製作催情藥物,有致幻、麻醉功效。“……這種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裡?”這裡離都雲可以說是相聚十萬八千裡。季星河還在用僅存的理智回答她的問題:“師傅……會在藥王穀、以及周邊山林……種植、研究新草藥……這邊很少、有人會來……”可他會不會想到,自己種的草藥有一天會害到自己的徒弟?顧傾夏在心裡吐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