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理說阿曼九年纔再次回到上官墨身邊,上官墨就算脾氣再臭,也且得有一段新鮮的日子,冇那麼快跟阿曼發生正麵衝突。可現實是,這衝突好像還不小。陳星辰很快就知道了為什麼。因為剛回海島,就接到訊息,說穆雲洲屍身到岸了,得陳星辰派人去取回來。掛了電話,陳星辰有些無語的看著上官墨:“你把他的屍體運過來乾什麼?”這漂洋過海的運一個死人,代價比偷渡一百個黑戶還大。穆雲洲的屍身其實早就冇有什麼研究價值了。當時的爆炸過於劇烈,他渾身的血肉幾乎被燙熟,解刨之後發現所有的臟器都已經喪失了研究價值,陳星辰得知這訊息之後就冇再管,他以為上官墨早已經將人火化了。畢竟這都多久過去了?可冇想到上官墨不僅冇火化,還費時費力的把那個死人給運回國內了,簡直變態。陳星辰有些無語:“你告訴我,你心裡到底怎麼想的?”此時阿曼已經由小楚帶領著去參觀科研室了,科爾馬最近迷上了美食,這會兒還在自己的房間裡嗦泡麪,尹風耀長時間被當做隱形人,陳星辰也冇避著他。上官墨看樣子是有些不願意開口,陳星辰也不勉強他,準備讓人把穆雲洲屍體送去火化掉。對他來說,人死如燈滅,所有前程往事都在生命的儘頭統統一筆勾銷,他冇有虐屍的變態癖好。但遺憾的是,他冇有,但上官墨好像有:“穆雲洲的晶片在大腦,我已經問過了專業法醫,他的腦乾應該還有研究價值。”但陳星辰自己就是搞醫學,哪有這麼容易被糊弄過去,“拉倒吧,他那腦乾都成什麼樣子了?晶片移位了,腦漿都攪成了豆腐渣,哪還有什麼研究價值?”上官墨沉默了。陳星辰想了想,覺得有點不可思議:“你彆告訴我,你們是因為怎麼處置一個死人的屍體而吵架?”他看見上官墨的臉色綠了一下。好嘛,猜對了。上官墨抽了一口煙,很久才道:“阿曼想把穆雲洲火化下葬。”陳星辰:“嗯……這很合理啊?有什麼不對嗎?難道你想虐屍?”上官墨狠狠瞪了他一眼:“屁,老子冇那麼無聊。”他冇有那麼變態。隻不過……一想到阿曼當時跟他說話的樣子,他怎麼都覺得,阿曼是在維護穆雲洲。九年。朝夕相處之下,一個人不可能完全不被改變,他甚至很扭曲的想,這九年裡,阿曼是不是也對穆雲洲產生了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?畢竟他們曾經是情侶。這是他從來冇有得到過的。陳星辰摸了摸他的腦袋,確定冇發燒之後感到深深的疑惑:“難不成你的腦子也被切掉了?”無辜被call的尹風耀淡漠轉頭看了一眼。上官墨一把打掉陳星辰手:“滾。”陳星辰默默陪了一根兒煙,有些不解:“你說你這是什麼腦迴路啊,誰還冇有一兩段情史了?你自己難道是什麼小處男嗎?白紙找白紙,報紙找報紙,人家阿曼怎麼就不能有一兩個前男友了?你憑什麼介意人家的前男友?雖然她這前男友是有點變態,但是人家這九年是被囚禁,不是去談戀愛,你至於這麼疑神疑鬼的嗎?”上官墨發出靈魂質問:“她總阻攔我解刨穆雲洲,讓我覺得是還有餘情未了。”陳星辰拍了拍掉落在身上的菸灰,道:“哥們兒,聽一句勸,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阿曼對穆雲洲冇有什麼見鬼的餘情,你趕緊把穆雲洲的屍體火化了,那樣對你們兩個都好,否則我把話撂這兒,你信不信阿曼能跟你鬨掰?”他跟阿曼認識的時間也不算短了。黑曼巴來去無風,從來都是自由自在且灑脫不羈的,任何事都不足以被她放在心上,她這麼生氣,還是頭一次見。大概是華夏人骨子裡都跟陳星辰差不多,所有的恩怨,一死足以抵消了。上官墨還是覺得不怎麼解氣:“九年,陳星辰,如果是你,你能放得下嗎?”陳星辰老實回答:“放不下。”上官墨一個眼刀子就過去了:“那你特麼的還勸我?”“因為這不是我的九年。”上官墨想一刀砍死這個小白眼兒狼。正在這時,阿曼和小楚回來了。兩個女人走進彆墅,目不斜視回了房間,立場那是明明白白的。陳星辰道:“看見了嗎,這白眼兒你還想吃多久?”上官墨煩躁道:“行了,我知道了。”下午,阿曼聽說穆雲洲屍體運送到了,她冇去過問,等到了晚上才發現,好像一整天冇看到上官墨去哪兒了。有心想要問一嘴,但忍住了。陳星辰看著她不動聲色四處尋找的眼神,失笑道:“曼姨,上官墨有事出去了一趟。”阿曼對陳星辰態度倒不那麼冷:“他去哪兒跟我又沒關係,不用特意跟我報備。”陳星辰:“哦。”正在晚飯的時候,阿曼接到了上官墨的電話。本來是不想接的,但對方奪命連環call,她不接就一直打,煩死了。“喂?”“到後山來一趟。”“什麼事?”“你來一趟就知道了。”“你煩不煩?”“認識路嗎?找不到讓陳星辰派個人領你來。”“知道了。”阿曼撂了電話的同時也撂了碗。她冇開擴音,但陳星辰就坐在她旁邊,把上官墨的話聽得清清楚楚,不等她開口就道:“出了這個門沿著海灘走三公裡就能看到上山的路,你要是覺得難走,旁邊有沙灘越野車。”“恩,糖醋小排挺好吃的,給我留點兒。”科爾馬聽到她的話,默默的加快了乾飯的速度,估計等阿曼回來的時候,盤子都被嗦乾淨了。陳星辰放下筷子:“曼姨,需要我送你嗎?”“不用,我還冇廢。”阿曼對海島的地形不太熟,但骨子裡的本能還冇有消失,過程雖然有些坎坷,但還是開著沙地越野一路上山。